前言:
香港口腔保健的提供单位是以私人牙医诊所为主,以满足普通市民的需求。所以私家医生的主要自我提升目标在于如何精进临床操作,服务患者。反之,内地的口腔医疗医院为主,医院,对于医生职称的晋升通常要求严格,不但要求临床技术上的过硬,而且在科研上要求诸多。在此笔者希望通过分享自己的经历,给思考职业规划的年轻在职临床医生们些许启发。
于浙江大学口腔医学专业本科毕业后,我有幸申请到北京大学-香港大学牙周专业临床硕士国际项目,此项目是由北京大学曹采方教授与香港大学金力坚教授主持、经中国教育部批准的内地与境外第一个临床医学合作项目,两届一共培养了十二位学生。至今我仍记得去北大面试的时候,曹采方教授、欧阳翔英教授、周爽英老师、唐志辉老师和董潇潇老师用英语对我进行了面试。面对中国牙周病学创始人和全中国最顶尖的牙周病专家们,年少无知的我对白发苍苍的曹老师说:“YouarethebestperiodontistinChinanowandIwillbethenextone.”没想到曹老师竟点头赞许。
两年的学习十分充实,合作办学令我们这些学生尤为得益,使我们可以汲取两校临床的精髓。循证医学成为指导临床的金标准,任何治疗措施都要有证据支持。举个例子,我给一个侵袭性牙周炎的病人术后开了甲硝唑,这时港大的Corbet教授质疑我的用量过低。但是他没有直接指出我的对错,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句。第二天,教授回来和我说,他昨天晚上查过文献了,其中的确有文献支持用这个量,所以应该是可以的。每个星期我们会做一个临床课题的文献学习,当时我和另一个同学就以侵袭性牙周炎系统性抗生素运用为题作了一个报告,分析了相关文献,并总结了国际上常用的侵袭性牙周炎治疗的系统性抗生素种类和用量(阿莫西林合并甲硝唑)。当时北大的老师则提出:很多文献都是根据欧美的数据(相关的meta-analysisstudy中用的绝大多数研究的确都来自欧美),但是欧美很多人群的平均体重高于我国平均体重;一个成年北欧男子和一个成年中国女性的体重可以相差甚远,所以抗生素用量也应符合国情和病人的体重。像这样的讨论每天都在展开,我们需要结合循证医学和批判性的思维,不断地提出问题、寻求答案、最后选择最佳治疗方案。很多问题没有绝对性的对或错,我们需要为自己的每一个临床决策寻找证据支持,并在这一过程中逐渐成长。
每个星期我们都要做病例报告,每次两边的老师们都会提出各式问题和质疑。七十多岁的曹老师满头银发精神饱满,锐利的眼神可以一眼看到案例中的不足之处。所以我们就好像准备答辩一样,争取每个细节做到最好,并确保每一步治疗有足够的文献证据支持。到毕业时,我完成了包括种植在内的近两百个病例,并挑选出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十个病例参加答辩考试。北大和港大的思想碰撞造就了我们这一群毕业生,MDS(MasterofDentalSurgeon)的学习使我终身受益,并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的同学们现在活跃在国内外的牙周病领域,为当地人民的牙周健康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在进行牙周病治疗的过程中,港大对于牙周病患者口腔卫生的要求近乎苛刻。金力坚教授对我启发很大,在他的课上,他用一个对于斯里兰卡茶农的著名研究解释了个人对于牙周病的易感性存在差异。从年开始到年对名出生以来从未刷牙的斯里兰卡茶农进行的牙周状况跟踪调查发现,他们的牙周丧失明显比相似年龄跟踪调查的北欧人群要多。这一点很好解释,因为口腔卫生是影响牙周健康的关键因素。但是有意思的是在这一批从来不刷牙的斯里兰卡茶农中,有11%的人经过15年之后牙周竟然仅存在牙龈炎但不曾发展为牙周炎,在剩下的有不同程度牙周附着丧失的茶农中,有8%的人经历严重的牙周附着丧失。这种对于牙周病易感性的个体差异性令人深思,我们除了告诉病人,他们由于对牙周病特别易感,因此要比普通人保持更好的口腔卫生之外,是否能有其他方法帮助到他们?
带着这一疑惑,我开始了在香港大学牙学院的博士学习之旅。我的导师梁惠强教授是牙周病研究的专家,尤其在牙周微生物方面的研究成果享誉国际。当时他给我今后的研究方向提出了几个建议,其中包括微生物方向和基因方向。我对基因方向尤其感兴趣,因为这一点最可能解释牙周病易感性的个体差异。导师对于我选择基因方向有些意外,但给予我最好的条件支持,为我找了港大医学院基因研究的专家作为副导师,我的合作团队来自港大基因研究中心。
在给予支持的同时,导师对于我的课题设计和研究又是绝对放手。我需要从基础开始,设计并逐渐实施我的研究,定期向导师汇报,导师会在我需要帮助时提供资源、为我指明方向。在博士期间,我们的研究项目申请到了香港政府一百万的基金支持,到我毕业时,得到了初步成果,发现了几个可能与中国人牙周病相关的易感基因。在此期间,我的其中一项研究在日本的亚太地区牙周病协会年会上获得最佳研究奖(Poster)。
港大为PhD提供非常优越的研究环境,而且氛围十分自由,对毕业没有硬性的发文章要求,大家在没有太多外在压力的情况下更容易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课题,以好奇心为驱动力,反而能做出有意义的成果,真正做到港大校训中“明德格物”的“格物”。但是另一方面,港大对于产出的文章质量要求严格,导师们对于学生要发表的文章严谨到逐字逐句来斟酌,力求表达精确,符合实际。在这里,抄袭和伪造实验数据后果极为严重,代价是违例者的整个学术生涯和前途。每个PhD学生入学时都会收到一本名为《WhatisPlagiarism?》的手册,时长两个学期的伦理课也是每个学生的必修课。此外,丰富的校内外资源也开阔了我们的眼界。香港大学除了提供博士生每月大约香港人收入中位数的奖学金外,还会资助两次国际会议或者交流。博士期间,我分别于亚太牙周协会年会、国际牙科研究协会欧洲年会和美国牙科研究协会年会上对我的研究作了报告,得以与全世界不同的牙科医生和研究人员进行交流。并在英国Well白癜风形成的原因北京治疗白癜风去哪家医院比较好